同小队的老兵佐藤,一年近四十,胡子拉碴的男人,捂着嘴巴剧烈的咳嗽起来,吐出一口血丝的浓痰。
佐藤是田中身边的小队为数不多的老兵之一,也是田中一郎敬重的前辈,如果不是佐藤的帮助,他可能早就死在了前几次的进攻之中。
佐藤在此前的进攻之中负伤。
他本应该被转运到后方的野战医院治疗,截止到目前为止始终未能成行。
上级的进攻命令再次下达,按照十八师团此前的“传统”。
即便负伤影响到了战术动作,只要还有一口气喘着,那他们就需要继续发起进攻。
田中一郎关切地问道:“佐藤.前辈,你还好吧?”
听着他那有些发抖的声音。
佐藤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沫,一边开一个哭比还难看的笑容:“死不了咳咳田中,记住,冲锋的时候,别.别冲在最前面,也别.别待在最后面。
紧跟着我,看我的动作.恐怕.要是我倒在下面,你就.你就自己自己看着办吧”
老兵的话语断断续续,却像一把钝刀子。
在田中一郎的心头慢慢地割着。
他不明白,为什么为天蝗陛下尽忠需要使用这样的方式。
“天蝗陛下板载!”
伴随着一阵稀稀拉拉却依然狂热的口号声。
野田小队长再次发出了进攻的命令。
田中一郎和其他士兵一样,仿佛被无形的子驱赶的牲畜鞭一般,端着刺刀的三八大盖,大叫着冲向了那不远处的战壕。
迎接他们的,是新编第十一军,第十六团虞啸卿提前准备好的交叉火力。
轻重机枪几乎同一时喷吐出致命的火舌。
哒哒~哒哒哒~
砰~砰~砰~!
重枪的子弹如同死神的镰刀,无情地收割着他们的生命。
他们以固定的扇面扫射,所过之处,日军士兵如同被割倒的麦子般成片倒下。
子弹击中身体发出的“噗碎噗”声,分裂裂开的“咔嚓”声,以及中弹者临死前的惨叫声,在战场上此起彼伏。
前沿指挥所内。
楚云飞颇为满意的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一脸的欣慰:“有美国盟友那强大的工业实力支撑,我们的弹药和炮弹实际上颇为充足,这仗就应该这么打。”
轻重机枪的扫射接连不断,春田狙击枪则是优先考虑清除日军的高价值目标。
直射火炮则是重点照顾日军的装甲车、坦克之流,一旦日军没有装甲部队支援,那么战士们也会果断的使用高爆弹对小鬼子的步兵进行炮击。
轰轰轰~!
这不,十六团配备的四门45毫米直射火炮此时此刻也在大发神威。
直击炮弹在他们中间不断爆炸,掀起一团团血肉模糊的烟尘。
每一发炮弹落地,都会在日军的冲锋队列中炸开一个缺口。
残肢断臂混杂着硝烟,散飞溅落。
田中一郎看到身边四人的同伴一个倒下,发出凄厉的惨叫,鲜血染红了泥泞的土地。
还是他一起冲锋的佐藤前辈,被一发直击炮弹炸中了腰部,半截身子都不见了,肠子和内脏流了地,那双浑浊的眼睛圆睁着,似乎还在望着家乡的方向。
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紧紧地攫住了田中一郎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