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从未有过的见知,一些从未接触过的法门。
其中一些法门的精妙程度,甚至让他身体都忍不住的战栗起来。
这时候他突然有些恐惧。
他意识到自己还能够活着,只是因为安贵,只是因为自己不肯杀安贵,不肯全盘接受杨氏的安排,甚至在他内心深处,有朝一日,如果有可能摆脱杨氏的控制,他要连杨氏一起对付了。
他再看着眼前那条河的时候,他感到了一丝悔意,一丝说不出的感慨,以及一种难以言明的憎恨。
安知鹿无疑是聪明的。
哪怕只是精神力触碰之后的一丝余韵,他此时脑海之中还是生出了一个念头,“难道这人曾经也面临过我这样的选择,只是他当时并未做我这样的选择?”
……
乾县的清晨依旧带着血色。
扶风郡叛军主力已经尽数损失在了这一战之中。
只是这一场大战,这样就算胜了么?
裴国公站在高台上,平静的看着已成一片焦土的城池,看着旷野之中的尸海,他却是莫名的叹了口气。
扶风郡可以收回,重归长安的管辖。
但是南诏呢?
高丽呢?
寻常边军统军的大将,恐怕也无法窥得整个大唐的全貌,无法知道大唐在接下来数年,可以调用打仗的军力有多少,可以花在打仗上的银子有多少。
但他十分清楚。
这一场大战之后,至少在接下来三年,大唐无法组织起足够强大的军队,收回南诏。
绝对没有足够的军队去彻底击溃皮鹤拓的大军,但仗还得打,还得有将领率军去让皮鹤拓无法肆意的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