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变化很惊人。
在祖龙地宫里求存的时候,这人在权谋方面还是个新兵蛋子,但这才过去没多少天,他就已经好像在朝堂里摸爬滚打了几十年一样。
“你这悟性真的很吓人。”他看着安知鹿,认真的说了一句,然后道,“你基本上说全了,但在大唐论事情,最不能漏掉的就是皇帝,别人得考虑在皇帝的规矩下合理的抢肉吃,皇帝考虑的则不是抢肉吃,而是怎么搞好平衡,怎么保证这个庞大的帝国运行。如果整个大唐真正拥有权势和军权的人只有他和其余门阀,那一不小心就变成他和门阀的对立,如果有第三方的势力,比如顾道首这种从中互相牵制,那有时候事情会更好办。两只脚的椅子都站不稳,至少得要三只脚,像你这样的人物,在他看来也算是第三方势力。”
“这倒是不难理解,比如外面州域的大官都不能是一个派系的。”
安知鹿说话间已经吃了两张胡饼,半锅羊肉,他也没停下来的打算,他吃东西也不挑挑拣拣,从锅子里夹肉也是从一角开始夹,然后挨着最先夹起的那块肉,周围一块块夹过去,所以他锅子里的肉不是均匀的浅下去,而是靠近自己身边的半锅空了,另外半边则是满满的没动过。
这更是让郑仲夏感觉这个外表看上去很粗鄙的胡人胖子拥有极佳的耐心。
安知鹿突然笑了起来,问道,“郑兄,你说太子为什么就那么讨厌我,他自己有没有仔细想过这个问题?”
郑仲夏一愣,道,“你这问题倒是问得有趣,我倒是也想不明白,以他的身份,为何偏偏要和你过不去,你和他之前原本也没什么利害关系,就是不相干的人。”
“这世上可没有什么天生不对付的人。”安知鹿看着郑仲夏,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他自己想没想明白到底是为什么,但我倒是想明白了,他是太子,就觉得我这种人就应该跪在他脚下舔脚巴结他,给我一点机会我就得感恩戴德,但他就是没有想到,偏偏他最看不起的这种人还敢不听他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