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咄禄·沙钵在松漠都督府用的名字是胡沙波,胡沙波这个名字其实没有什么特别含义,只是会让唐人叫喊起来比较习惯。
哪怕是在羁縻州,唐人权贵对于一些叫起来不符合他们习惯的胡人名字,依旧有着天生的不喜。
为了方便办事和不引起有些贵人的讨厌,很多被唐人称为“杂胡”的异族人,都会起一个听上去像是唐人的名字。
骨咄禄·沙钵是突厥和回鹘混血,“骨咄禄”意为“幸运、福气”,“沙钵”源自突厥官号“设”的变音,他的父辈也曾经是突厥的将领,拥有赫赫战功。
骨咄禄·沙钵现在三十五岁,体格十分魁梧,哪怕经过连日的急行军,他的声音里也只有不屑和兴奋,没有丝毫的疲惫。
他的身边挂着两把弯刀,其中一把是特制的长弯刀,还有一把就是他父亲传给他的突厥弯刀。
陆曳辇没有搭话。
他解下皮囊灌了一口马奶酒。
喉结滚动间,酒液混着嘴角未擦净的血渍渗入胡须。
这个皮囊就来自于河州的一名唐军斥候,在半个时辰之前,被他的斥候所生擒。
这名唐军斥候的嘴巴很牢,再怎么折磨都不透露河州城内的信息,但这名斥候被他们杀了之后到现在,河州还没有烽燧燃起,这就已经说明河州的守军十分懈怠,压根没有想到这时候会遭遇一支强大骑军的突袭。
喝完皮囊里最后这口马奶酒,陆曳辇狠狠地将皮囊砸向地面,“铁乐带五百人截西门,史赫那解决掉东面的箭军,其余人跟着我冲破北墙,直接杀进去。日落之前,我们在刺史府里喝热酒!”
河州守军发现分成三股的骑兵荡起冲天的烟尘时,重骑特有的那种嚣张的气势和马蹄敲击地面带来的震动让他们瞬间骇然变色。
等看清这些骑兵身上的甲胄,联想到他们是什么骑兵时,哪怕河州城内有着四千多的守军,城中的将领也根本想不出要以什么战法来应对。
东门和西门的床子弩还在调教,陆曳辇的主军却已经先行一步化为铁流涌到北墙。
北墙上方的箭手拼命拉弓射箭,但他们的箭矢落在曳落河的盔甲上,只能徒劳的溅起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