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瑜兄这是什么话?”
贾璠正色道:“工部四司同气连枝,且你我同僚近十年,我当然不希望看到你们出事。此番前来,我恰恰是想为德瑜兄略尽绵薄之力。”
齐环面上不为所动,但是略微急促的呼吸暴露了他的真实内心。
贾璠顺势说道:“德瑜兄不妨试想一下,部堂大人难道真的会对我们袖手不理?无论如何,你我都是部堂大人的下属,虽说顾郎中这次犯了事,但是总不能株连广泛,否则将来部堂大人靠谁来做事?”
齐环沉吟道:“你是想说,部堂大人有可能会出手?”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
贾璠神情笃定,继而压低声音道:“但是那位沈侍郎来势汹汹,部堂大人总不能和圣意抗衡,除非查办处的官员们找不到把柄,这样部堂大人才有底气压制沈侍郎。”
齐环微微皱眉,这无疑是一句废话。
他和都水司的同僚当然不希望对方找到把柄,但这件事的主动权不在他们手中。
贾璠更进一步说道:“德瑜兄,沈侍郎是钦差,其他官员并不是,只要你们使出水磨工夫,态度再强硬一些,对方哪有那么容易查下去,对不对?他们找不到把柄,部堂大人的底气就足,届时就能替我等遮风挡雨。”
齐环心念电转,他当然知道贾璠这厮没那么好心,恐怕是想让都水司挡在前面吸引查办处的注意力。
问题在于眼下他没有更好的选择。
沈望麾下都是他精挑细选的人才,这么短的时间里根本无法疏通关系,而薛明纶暂时又不会出手,只能依靠他们自己。
一念及此,齐环没有表明态度,只是拱手道:“玉田兄费心了。”
贾璠望着他脚步匆匆的背影,无声笑了两下,随即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行去。
……
辰时三刻,查办处数十位官吏浩浩荡荡地来到工部官衙。
工部尚书薛明纶神色肃穆,亲自出迎。
钦差沈望上前宣读圣旨,然后在工部一众官员敬畏地注视下,与薛明纶一道前往值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