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何贴司被打出血,弓手们欢呼喝彩,恨不得自己也上去来一下。
「县尊仁爱百姓、体恤士卒,谁不知道他是个好官?」朱铭开始扣帽子了,「你这鸟人,欺上瞒下,定将县尊拨发的钱粮克扣了!我且问你,明日弓手伙食,吃干的还是稀的?」
何贴司是真怕了,忙不迭说:「干的,明日吃干的……啊!莫打了,莫打了,好汉饶命!」
朱铭连扇几个耳光,又问:「饭里还掺不掺沙子?」
「不掺,不掺,」何贴司害怕继续被打,飞快叫喊道,「俺让粮库发好米,都是大白米,好汉饶俺一命!」
「废物!」
朱铭一脚将其踹翻在地,大步踏进户案办公室,指着里面的文吏说:「今日只略施惩戒,谁敢再克扣钱粮,我先把他打得半死,再拖去县尊面前评理!尔等可都听见了?」
「听见了,听见了。」
几个文吏连忙答应,生怕自己说得太慢,也被这姓朱的胖揍一顿。
朱铭这才作罢,转身喊道:「我们走,回校场操练去!」
「操练去!」
「俺听朱都头的!」
「今天真个痛快,朱都头是条汉子。」
「换作是俺,便把这奸贼打死!」
「……」
弓手们心情畅快无比,七嘴八舌吼叫起来,在县衙六案班房前喊得震天响。
便是旁边的礼案、吏案,文吏们都吓得面如土色。他们一句话也不敢说,只趴在门后偷看,害怕弓手冲进来见人就打。
陈子翼跟朱铭一样没心没肺,不怕把事情闹大,拍手笑赞道:「朱兄弟好手段,真个威风凛凛,得空了一起吃酒去!」
「等灭了贼寇再吃酒。」
朱铭往外走几步,忽然想起个事儿,回头质问何贴司:「县尉司兵器不堪用,我们买了些竹子锅盖,县尊已答应拨钱来,为何现在都没见到?」
何贴司捂着脸连连后退,指向县衙大堂另一侧,惊恐道:「已经拨钱了,在兵案那边。」
朱铭当即撸起袖子,朝兵案班房走去。
兵案的胡贴司慌忙大喊:「钱,快拿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