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等商量提前出发,最好赶在大雪之前抵达东京。」闵子顺说。
一个家境稍微贫寒的士子说:「若如此,恐要在开封逗留三月以上,食宿花销未免也太大了。」
王昶说:「闵王二家,尽量资助,食宿无须担忧。」
这是因为洋州的举人名额少,互相之间乐于帮衬。
杨知州和李通判,额外举荐两个保送生,也并非全是在收钱办事。八个举人,外加两个保送考生,到了京城刚好十人联保,否则他们连考试的保人都不好凑齐。
也就是说,即将赴京赶考的十人,彼此互为保人,资助点生活费再正常不过。
「什幺时候出发?」朱铭问道。
王昶说:「九月正好,最迟十月初。」
郑胖子凑热闹说:「取个中数,九月底出发。」
「可以。」
众人都赞同这个建议。
谈完正事,再次耍乐,正午时分上岸吃饭。
下午便在湖边钓鱼,朱铭对此不感兴趣,在湖边的村庄瞎溜达。
转了一圈,朱铭登高望远,见到东北边有大片旱地。他转悠着回到湖边,问道:「为何东北方皆旱田,不可修引水渠过去吗?」
王昶解释说:「那边的几万亩地,中间高,四面矮,引不上去水的。」
引不上去才怪了!
正在钓鱼的令孤许,默默走到朱铭身边,示意他单独交谈。
两人借口换钓点,选了处偏僻所在。
令孤许说:「俺家就住那边,家里有两千多亩地,却只寥寥数十亩水田,全靠自己挖塘蓄水灌溉。此次解试考时务策,俺的文章便是江坝水渠,州官们虽然颇为青睐,却永远不可能真正挖渠。」
「为何?」朱铭好奇道。
令孤许说:「江坝之地三四万亩,两面挨着汉江,一面挨着金沙河,取水却极为困难。其实,想要修渠非常简单,但须依托金沙湖修建堰坝,湖边水田会被淹没一些,被淹掉的全是王家水田。」
朱铭问道:「需要淹没多少水田,又能灌溉多少旱田?」
令孤许说:「俺家请懂水利的先生来看过,只需淹没王家数百亩水田,所修出来的堰坝和水渠,就能灌溉三万多亩旱地。甚至,可以把一万多亩旱地,改造为能种稻子的水田!」
「果然很难。」朱铭摇头叹息。
金沙湖周边的数百亩水田,全是肥沃的上田,王家怎幺可能答应筑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