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来到院子里,锅中汤底已经沸腾。
大家围着铁锅坐下,米酒斟好,朱铭笑着说:「请状元郎讲几句。」
何粟当即举杯起身:「诸君,我等皆为新科进士,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望诸君能够上报天子、下安黎民。为大宋贺,为官家贺!」
「为大宋贺!」
「为官家贺!」
众人呼喊,举杯畅饮。
朱铭涮了一片羊肉吃下,端酒对潘良贵说:「君此去桂州最远,要多多保重。」
潘良贵碰杯道:「成功贤弟拒婚,已恶了蔡京,又得罪大晟词人和开封府尹,今后要当心奸党构陷。我在桂州,反而安全。」
朱铭笑道:「要说得罪奸臣,在座诸位,都已得罪王黼。」
「哈哈哈哈!」众人大笑。
王黼身为省试主考官,是所有新科进士的座师。虽然朝廷三令五申,不准士子拜座师,但根本禁止不了。
按照惯例,在考殿试之前,大家都该去主动拜会王黼,感谢座师的提携之恩。
但王黼的名声实在太臭,巴结何执中上位,很快就背叛何执中。巴结蔡京上位,如今又已背叛蔡京。这等反复小人,在奸党中都少见。
六百七十一个进士,跑去拜座师者,仅寥寥数人而已。
这跟蔡京也有关系,蔡党把持吏部,谁敢去拜王黼,授官时反而要遭打压。
何粟嚼着羊肉说:「待我做了言官,第一个便要弹劾王黼!吾只知有奸臣王黼,不知有座师王黼。」
「说得好!」宋棐举杯豪饮。
秦桧坐在那里有些尴尬,他老婆的三姑父是郑居中,而王黼就投靠在郑居中门下。
众人左一句奸臣右一句奸臣,秦桧听着感觉在骂自己。
宋棐说道:「朝中奸臣当道,地方吏治败坏。我此番授官福州曹掾,第一件事便是整治本曹胥吏。若能升为一县主官,便整顿一县之吏治。吏治清明,天下才可清明!」
「材成兄好志向!」
在座之人,都比较年轻,又初授官职,一心想着施展抱负,还没遭受过官场黑暗。
一个二个,喝酒吃肉,诉说着自己的政治理想。
酒不醉人人自醉,喝到最后,七歪八倒,互相搀扶着离去。
朱铭半倚在廊下醒酒,没有半点扳倒奸臣的心思,只想着如何做买卖赚钱。
宋徽宗不倒,奸党能倒吗?
还是赚钱更实际,物价太高,他拿双工资也不够花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