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快滚!」邵镒大喝。
衙前吏也吓了一跳,抄起棍子就要殴打。
农民惊得魂飞魄散,慌慌张张逃出县衙,一直跑出城才停下,再也不敢回来报官。
衙前吏吞咽口水道:「铁帽村……是……是朱太守的冶铁场那边。」
「不准乱说,」邵镒连忙朝门外看去,告诫道,「朱太守的人,怎幺可能谋反?你一个字也不许往外吐。」
衙前吏慌道:「俺晓得,俺晓得。」
邵镒把衙前吏打发走,越想越不对劲。
冶铁场那边,以前是准许商人过去的,近一年来却封闭进山通道,说是害怕新式冶铁技术外泄。
难道朱太守真要造反?
邵镒魂不守舍等到下班,立即去州衙寻找郭文仲。
郭文仲是州衙文吏二把手,跟邵镒一样,都是朱铭亲手提拔的。
「郭三哥,且去俺家,有要事相谈。」邵镒见面就低声说道。
郭文仲不知啥情况,装作若无其事,跟着邵镒回家。
让妻子守在书房外面,不许任何人靠近,邵镒把郭文仲拉进屋:「三哥,这一年来,你可去过铁帽村?」
郭文仲摇头:「没去过,哪有恁多闲工夫?」
邵镒说道:「有农民来告官,说是进山采药,看到铁帽村有许多人在操练。兵甲齐备!」
郭文仲的表情严肃起来,想起许多值得怀疑之处,但还是不相信朱家父子会造反。
邵镒问道:「要不要告之州县长官?」
郭文仲摇头:「莫要乱说。即便……即便真要造反,捅出来对俺们有甚好处?功劳都是长官的,俺们能捞到多少?万一真的造反攻下州城,你我检举必遭报复,恐怕到时人头不保。若不检举,以俺们跟太守的关系,说不定还能封官呢。便是事败,天塌下来有朱太守顶着,俺们也能找机会招安做官。」
「有道理。」邵镒立即被说服了。
他们做文吏没啥前途,一辈子也就这样。
而且他们领教过朱铭的手段,不造反则矣一旦造反必然闹大。现在就去检举,事后必然死得很惨,还不如跟着朱铭一起搞。无论成功与否,都可以见机行事。
刘师仁是铁帽村的村长,自从封闭进村通道之后,他就经常到城里来玩耍,不时请州县吏员喝喝小酒。
又一次进城,刘师仁请王甲喝酒,没想到郭文仲也来了。
「今日不去酒馆,且到俺家品尝新酒!」郭文仲热情邀请。
刘师仁从善如流,摇着折扇前往郭家。
几杯酒下肚,开始东拉西扯。
郭文仲悄悄使眼色,王甲立即殷勤劝酒。
「此般牛饮,并非雅事,且慢慢喝,」刘师仁并不上当,直接伸手封住酒杯,「两位今日可有事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