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他负责剿灭泸南夷,手里有一万多厢军和乡兵。每次安排好的计划,自负肯定没问题,结果一打就啥都不成,总是莫名其妙便溃败了。
十拿九稳的战斗都能败!
等到三万西军调来,指哪打哪,轻轻松松击败蛮夷。
现在赵遹有两个选择:
一是弃守梓江西岸的两座山寨,此法沉稳持重,但会导致失去部分战场主动权。
二是派兵过江策应,配合山寨里的友军作战,有一定机率击溃贼兵。可一旦兵败,必定损失惨重,因为溃兵逃回城里,必须渡过那条梓江。
苦思再三,赵遹终于做出决策:「从城内派遣一万兵渡江,攻击贼寇侧翼。从七曲山派遣六千兵渡江,寻机袭杀贼兵后背。再派五千精锐,于更上游悄悄渡江,直扑贼寇大营,最好能烧毁其粮草。所有船只,在江边接应,务求万无一失!」
黄概说:「还不如全军渡江,我军兵多,必可一战而胜!」
「万一败了呢?」赵遹说道,「总得留些兵力守住梓潼,不至于全军覆没。坚守此城拖到明年,西军就能调来四川剿贼了。」
「不是你这样打仗的,瞻前顾后,必然前后皆失,」黄概说道,「如此打法,还不如弃守西岸山寨。」
赵遹摇头:「我不是现在就出兵,而是让山寨官兵先坚守。若能守住一日,则士卒可用,明日便渡江作战。若一日都守不住,那就别打了,全军渡河也肯定大败,老老实实坚守城池和七曲山吧。」
这家伙是真的冷血,想拿西岸山寨官兵的性命,来测试两军的战斗力。
孙子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赵遹现在的首要问题是既不知己也不知彼,他无论干啥都心里没底儿。
朱铭检阅军队四十分钟,苦等好半天,也没等到官兵主力渡江。
围点打援的计划已经失败,那就把围着的那个点拿下!
义军徐徐前进,朝着山下靠去。
几个官兵信使,也出城过江,避开义军从南面上山传话:「总领有令,命尔等坚守一日,大军明天就过河决战!」
「呸!」
成都府路步军统制谢建中,对着离去的信使吐唾沫,骂骂咧咧道:「有兵不来救,非让老子坚守一天,这姓赵的也不是什幺好东西!传令,两寨并作一寨,务必死守到明日。」
谢建中也是心里没底儿,开始跟主帅斗智斗勇。
这里安排有两座山寨,可以互相救援。谢建中干脆弃守一座,把全部兵力挪到一起,人变多了就没那幺害怕,可以保证军队的士气。
而且,文官们的安排只是理论上可行。
义军呈兵力碾压之势,两座山寨都自顾不暇,还互相救援个屁啊?
朱铭正在安排部队进攻,这人还在山下呢,就从望远镜里看到官兵弃寨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