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楚却是被地方官举荐,朝廷通过礼部进行征辟,他需要告诉礼部自己来了。
事情办完,二人又去打听智泉法师,结果那老和尚已病死数年。
傍晚时分,一个年逾四旬的中年男子,穿着官员便服来到客店,打听到房号便急匆匆上楼敲门。
「弟子冯澥,拜见恩师!」中年男子在门外作揖。
胡铨把门打开,作揖道:「兄长请进。」
萧楚仔细查看,随即笑道:「我也没教你几天,不必如此。」
冯澥说:「一日为师,终身为师。」
萧楚懒得计较这些,招呼冯澥坐下:「你已在新朝做官?」
冯澥是四川安岳人,回答说:「家父病故之后,学生扶灵柩回乡丁忧。太子起兵定蜀中时,学生见义军并不劫掠百姓,遂主动前往成都投效太子。初为营山县令,现已是礼部郎中。今日在礼部看到先生名讳,便一路打听前来拜见。」
「做得不错。」萧楚点头赞许。
冯澥情绪有些激动:「先生若早来京城三个月,还能见到赵乂若(赵旸)。他之前一直在翰林院,曹侯收复浙江之后,他就外放浙江做知县去了。」
萧楚说道:「你们既然在新朝做官,自当尽心辅佐圣君安民兴邦。」
「学生牢记教诲!」冯澥连忙说。
萧楚问道:「新朝如何?」
冯澥叹息道:「新朝万般都好,只是对官员过于苛刻。虽然无人敢有怨言,但恐怕腹诽之人颇多。」
胡铨忍不住问:「怎样苛刻了?」
冯澥低声阐述道:「小官小吏,俸禄皆涨。五品以上官员,俸禄却降了许多,其余诸多恩待也尽数取消。在地方为官,能自如取用的钱财也变少了。还有,比以前做官更累,增了许多刀笔吏的琐碎事务。」
胡铨不由莞尔,他算是听出来了,相比起以前的大宋,新朝官员干得多拿得少。
当然,也不是全部如此,低级官员的工资就涨了,一些吏员也有了正式工资。
冯澥继续说道:「督察院……也就是以前的御史台,如今的权力变得更大。左都御史陈东年轻得很,做事完全不计后果,连陛下的亲信也敢查处,其余官员自是不在话下。仅在今年,因贪蠹而罢官之人,七品以上者就有一百二十多人。其中三十几人,被流放至川南与熙河,永世不得再启用。连他们的子孙也不准科举,只有到了曾孙辈才可考试做官。」
胡铨听得瞠目结舌。
萧楚同样颇为惊讶,虽然他也看不惯贪官,但这多少有些出乎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