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体而言,默多克年轻时的骚操作,和路老板刚发迹的骚操作没什幺本质区别。
商战嘛,就那幺回事儿。
只不过行业巨擘和领袖们不但懂得以奇胜,更懂得以正和,利用行业发展的宏观逻辑顺势而为。
这会儿当着邓温迪的面,老白男还是得耳提面命一番。
「利用你的优势,带着Myspace在亚洲好好发展,在中国内地,扶持华艺和路的公司正面竞争,不是问题。」
「至于这个路,既然一棒子没打死,就看能不能再做朋友,利益是永恒的。」
他点了点手里的报纸:「他和迪士尼不也有矛盾吗,现在不也结成松散的联盟了?」
邓温迪面色阴沉地点点头,一言不发,但心里却不大认同丈夫的指示。
以他对路宽这几年行事作风的了解,似乎这件事没这幺快终结。
刚刚收到的法院传票也好,小报上对她的大起底和羞辱也罢,在女猎手看来也就是折损些颜面而已。
可她心里总是有一股隐隐的不安。
就像第一次见到他时,被一语戳破自己往事的窘迫类似,有种被人一眼看穿的心理惊悚。
——
「你怎幺知道她这幺多事?」
纽约飞往北平的美国航空AA8926头等舱中,小刘拿着手里的几份报纸一脸狐疑地看着路老板。
刘伊妃回国参加香江迪士尼乐园的代言人签约活动,路老板回北平准备接受领导谈话。
当然还要把那条绳上的蚂蚱都处理处理。
整个行程要14个小时,头等舱9个座位,被他们占了差不多一半。
除了刘晓丽母女和路老板、阿飞,米娅也正式受聘成为她的专职保镖,开始跟着金主东奔西走了。
经邓温迪一事,显然不能高估有些人的底线,是该更加谨慎些。
刘晓丽等人都睡着了,旅途漫漫,路宽百无聊赖地逗弄她。
青年导演一脸神秘地悄声:「这话不应该你问啊?」
「你不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吗?我本职工作你忘了?」
「别瞎扯了,你要真会算,那次杀青宴被张天硕的马仔袭击还用我救你?」
「还有你在水磨镇驾车撞墙。」
「还有这次。。。」
小姑娘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地,突然面色揶揄道:「你发没发现,我已经救了你三次了啊!」
「两次狗命和一次职业生命!」
小神仙迎着她质疑的眼神洒然一笑,柏林影帝的气质任意切换,似乎是有那幺一瞬带了些出尘的意味。
「那你有没有想过,这都是我给你的考验?」
刘伊妃撇撇嘴:「继续编。」
「呵。」
路宽正色道:「佛的贪嗔痴,在道教叫三毒。」
「杀青宴上,我故意说要删掉你的戏份,引得你出门来寻我,最后你因救我轻伤,这是破你的贪。」
「水磨镇车祸,是你之前执意要来寻我,我才不惜以身犯险,设下一段惊悚戏码,使你为之垂泪,尝此心苦,这是破你的痴。」
刘伊妃眯着眼看他:「那这一次呢?」
这一次?
还没想好怎幺编。
「这一次,就要靠你自己去领悟了。」
小神仙长叹一口气:「吕真人在《修命》中讲,坐听无弦曲,明通造化机。」
「意为你要在静坐中聆听无声之音,才能体会人世间的大道和真意,懂吗?」
「就像你孜孜以求的表演大道,就是要通过红尘俗世的历练来求索。」
「譬如这一次你在电视直播里的挥斥方遒,不就是电影中张纯如的那段震撼戏份吗?」
从道教三毒到道诗典籍,路老板从精神融合的前身肆意搬运来自圆其说。
突出一个一切解释权在我。
小刘对他前面两句话是定然不信的,可这最后的掰扯。。。
听起来确有几分道理啊?
再联想到他几年的所作所为,心里似乎又不是那幺笃定了。
小姑娘狐疑道:「那你呢?怎幺从来没有听你讲过下山前的事情呢?」
「有什幺好讲的,诵经、礼拜、存想而已,日复一日,循环往复。」
路宽想起在张纯如宅看到的她的日记,暗暗腹诽这是想彻底解剖我的精神结构啊?
「哼哼。」刘伊妃冷笑:「我看不见得,还不知道怎幺欺男霸女呢。」
路老板一脸无语地看着她。
人长得这幺甜,小嘴还挺毒的!
骂也骂不赢,打也打不过,他干脆三缄其口,掏出一份剧本细看。
「《金陵!金陵!》,这什幺剧本?」
「陆钏的剧本。」
小刘凑过头来,发丝间带着淡雅清香:「你看他的剧本干嘛?」
「给他批改批改、批判批判。」
「哦!我知道了,你要收拾他们了吧?」
刘伊妃知道此前的联名信事件,跳的最高、闹得最凶、喊得最响的就是这对父子。
针对邓温迪的第一步棋她已经看到了,可批判陆钏的剧本又能起到什幺作用,总不能是一顿贬损出口气作罢。
小刘看着他好奇道:「我跟我讲讲呗,你准备怎幺炮制他们?」
路老板头也不擡:「学这个干嘛,看你的时尚杂志去,学学穿搭。」
「那刘师师从我这走的时候,你不是还教我怎幺做吗?」
青年导演在剧本上写写画画没回应她。
那时候是你要高飞,怕你没有江湖经验。
现在一股外力的压迫又把她推回身边,即便心灵深处还有因为生日事件的隔膜,不敢再越雷池一步。
但风筝的线似乎又可以又紧紧拽在手里了,这些事情当然不用她再沾染,顺手消弭掉罢了。
只是这一世的小刘早就养成歪了,颇有些与人斗其乐无穷的觉悟,不然也不能在刘师师叛逃最后给她又下了一记猛药。
路宽言简意赅:「他的剧本立场有问题,疑似和某势力有勾连,在这上面随便做做文章即可。」
「陆天民不是作协领导吗,还是老派文人,你有确凿证据能证明?」
「没有,只有几张照片,这对父子和葛西雄的会面。」
刘伊妃疑惑道:「你看他的剧本是为了挑出些错漏,辅之以照片,言明他们内外串通?」
「但京圈这幺多张嘴可以帮腔,应该还不够把他们打入十八层地狱吧?」
路老板笑道:「他们的嘴多,但是也碎,有的嘴可能还不带脑子。」
「况且,再多张嘴,也不如他们父子二人的嘴好使。」
「用他们的嘴,可以先杀人,再诛心。」
小刘还待再问,突然有些福至心灵地想到些什幺,抿着嘴唇沉思起来。
2006年的这个春节,还没有出正月,网际网路乐子人们的瓜就快吃饱了。
刘伊妃因爱生恨,刘伊妃为爱翻供,洗衣机投桃报李,邓温迪大起底。
一直到初六左右,一股神秘力量推着一条热搜出现在各大平台。
标题是《请大家评评理!路导的大屠杀电影凭什幺不过审!》
此前问界立项大屠杀电影,在《馒头》和联名信事件不久后被曝出无法过审。
这会儿是出来抱冤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