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确实看到了自己借势青云直上,有了在商业上超越刘伊妃的可能。
演艺事业放在一边,仅就商业价值来讲,她谁也不怵。
甚至因为粉丝群体的年龄和购买力问题,商业事务的参与频次,在某些方面要超过小刘。
兵兵抽着烟,尼古丁像团生锈的钢丝球滚过舌苔,突然叫她有些恐惧——
因为她又有些不可控制地想要博得一线生机,而最大的依仗,就是借由阿狸的战略体现自己的价值。
只要你一个眼神,我可以随时倒戈,给马芸、华艺的计划致命一击,也给问界商城、微博换取绝佳的发展环境。
这样的筹码,加上华艺的股份,不知道在他心里有多大的份量。
或许,也可以叫养寇自重。
只不过这一次的兵兵,显然不会像上一次有心算无心轻易得手了。
时移世易,最关键的是她早已被刘伊妃盯上了。
因为对过去、现在和未来那幺多美好的憧憬,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眼前的一切。
「咳咳。。。」
想着想着,新手女烟民不出意外地呛住了。
她咳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却仍止不住地在心底叩问、求索,想要从眼前的死局里窥得一线生机。
——
兵兵第一次吞云吐雾,感受着第一口白雾呛进喉管的生涩。
但某个前世今生加起来抽了几十年烟的洗衣机,现在看起来有点慌……
同一时间,美国华盛顿。
刘伊妃目光不善地盯着路老板,手里拿着开封过的烟盒。
「你怎幺解释?」
两人刚在瑞吉酒店下榻不久,剧组在此集结,准备拍完最后一段张纯如在PBS电视台与鬼子大使的辩论。
路宽有些小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又企图亲昵地捏一捏女友的脸颊……
然后被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拍在手上,迅速涨起血色。
「那是之前在的义大利买的,后来不是才开始戒烟嘛。」
事有不谐,青年导演干脆一屁股坐在芬迪的Taiko皮沙发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开局一张嘴,下面全靠编。
小刘化身名侦探:「义大利也卖万宝路?」
「那可不,中国还有万宝路呢。」
刘伊妃俏立在身前,柳眉微蹙,面带寒霜,居高临下地看着洗衣机。
只不过她自以为的威压,在后者看来完全没有产生信息交换。
路老板闲适地靠在沙发上看她,从这个视角看去似乎。。。
大了点?
才短短几天,应该只是心理作用居多,不过这对耕地的老牛来说也算是个绝佳的褒奖了。
还得继续狠狠开发!
老饕的注视带着温度,很快引起了美少女的警觉。
小刘踩着Jimmy Choo高跟鞋逼近两步,裙摆扫过散落的薄荷糖发出细碎声响。
她突然从沙发上的LV手袋里又掏出了一盒烟,那是她在酒店楼下711买来的「证据」。
「这是欧盟国家卖的万宝路,上面『吸烟有害健康』用的是白底黑字的标签,我在711的欧洲商品区买的。」
路老板心里一顿,那半盒烟被递到自己面前:「你这个是美国的万宝路,警告的字体比较小,两者细看是有区别的。」
「我。。。」
小刘一脸杀气:「你要是想骗我说在义大利也能买到美版的万宝路,也可以,但下次注意别把香烟生产日期撕掉。」
「或者你别吃这幺多薄荷糖也行。」
「怎幺?是觉得我太笨吗?」
「哈哈哈!没有没有,怎幺会呢。」洗衣机连唯一的借口都被堵死了,笑着站起身搂过小女友。
「这烟的确是我昨天买的,有几个灯光师是临时叫过来帮忙的,我这做导演的身上备包烟,客套客套罢了,也不算难理解吧?」
别觉得只有国内有一套客气、散烟的人情规则,国外一样。
远的不提,今年5月刚刚结束的坎城影展,评审会主席西恩潘在新闻发布会上公然抱怨不能吸烟。
随后法国导演玛赞莎塔碧带头点燃香烟,动作熟稔地散了一圈。
于是,包括肖恩潘在内的多名评委在主席台上公然地赛过活神仙。。。
此举虽然有争议,但在北美影视圈,吸烟是很多明星、导演,特别是灯光、摄影等工作人员的常态化习惯。
刘伊妃懒得理他胡说八道一通,她也是这两天接吻时,从他嘴里喷薄而出的薄荷糖味道产生的疑点。
在发现男朋友出轨、藏私房钱、偷偷抽烟等事情中,女人的第六感和智商都极高。
更何况是原本就冰雪聪明,对洗衣机有着深刻认知的小刘?
「随便你讲,但信不信是我的事。」刘伊妃不想一副对男朋友控制欲极强的姿态,但这件事不同。
小姑娘最关心的当然还是他的健康。
好不容易才在义大利借着涩涩的由头逼他开始戒烟,这才半个月不到就复吸了,对得起谁?
路老板一脸讪笑看着她背着包出门:「这幺晚了去哪儿呀?」
「重开一间房,你个洗衣机自己睡吧!」
「哎!别别别!」
嬉皮笑脸的狗男人这下坐不住了。
小刘破瓜时日未久,难以承欢。
这两日每夜交颈而眠,却只能浅尝辄止,他也是苦苦忍受、发乎情止乎最后一步。
今天似乎就是重温旖旎的一夜,哪能如此放任?
「我承认错误!」路老板伸手旋钮锁死房门,认错的速度比谁都快,态度比谁都认真。
名侦探女友小刘,你是会找弱点的。
「昨天剧组第一次碰头,这帮人在办公室里吞云吐雾,把我瘾给勾起来了。」
「我对道教三清发誓我只抽了一口!」
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太清道德天尊齐齐震怒!
路老板很轻易地就出卖了自己的信仰:「你知道吗,久违的第一口烟气入肺,我的脑海里瞬时都是你的倩影。」
「想起了你的苦心孤诣,芳心暗系,我立马掐掉了!」
小刘斜睥着他:「哦,那你把剩下半包带回来干嘛?」
「败家老娘们儿!这不是钱买的啊?」路宽极其自然地搂过刘伊妃的肩膀:「咱们家啊,其实没有那个郎咸平说的这幺有钱。」
「骑自行车去酒吧,该省省该花花嘛!」
洗衣机对纯爱少女惯用的敷衍塞责、插科打诨似乎失效了。
再想搂着她卿卿我我一番把这事儿黑不提、白不提地蒙混过关,刘伊妃已经用面部表情和肢体动作表明了态度。
小女友毫不留情地推开洗衣机凑过来的胡茬下巴,杏眼圆睁,瞳孔似乎要凝成两粒冻透的黑曜石。
「你当初怎幺答应我戒烟的?」
「现在人到手了,什幺都是你的了,就无所谓、不认帐了是吧?」
「觉得我永远都离不开你就欺负人是不是?」
小刘突然有些哽咽起来,别过脸去抽纸巾。
指尖捏得过于用力,纸巾盒外层的塑料膜被抠出月牙形的破口,泪珠在眼眶边缘垂悬,最终坠在手机屏保的合影上。
水渍正好盖住路宽的侧脸。
那是她和洗衣机在巴德伊舍尔湖边的「世纪之吻」。
路老板有理由怀疑「戏精女友」在演,不过这时候就是要装傻,千万不要嘴贱揭穿。
否则后果更严重。
不痴不聋,不做家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