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有关部门重视此现象,对可能极大地左右社会思潮、制造思想动荡的问界系进行分拆和反垄断合规调查——
第一,问界旗下的分众传媒在细分领域的市场份额远超60%,已经在事实上形成市场支配地位,请严格查证有无滥用情形;
第二,严查问界、中影合资的「新视界」公司的股权情况,为何一家民营企业能够介入到上星卫视中去,个中是否存在私相授受以及国有资产流失?同时,剥离旅游卫视商业属性,回归公共媒体本位;
第三,智界长期以来在国内网际网路的数据霸权,以及「流量即是真理」的资本武器,是否需要再仔细甄别,有无将公共舆论场异化为企业私域的嫌疑?
本报认为,唯有打破「资本定义真理」的垄断闭环,才能守护一个多元、健康的信息社会。
否则,资本无节制的扩张终将反噬社会。
问界不是第一个试图垄断话语权的企业,但若放任自流,它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楠方》特约评论
这篇辣评比朱大珂要更进一筹,就差直接把「企图把持舆论话语权,做中国的默多克」这顶帽子扣到路宽和问界头上了。
它们自己不敢说,却无所不用其极地引导普罗大众和当局的注意力和观点向一个死胡同行进:
问界和路某的舆论掌控力量,甚至都快达到黄巾军的地步了,你们还不管管吗?
这一点本也是两年前的周军的撒手锏,尤其致命!
2008年的《楠方》旗下的几份报纸,《周末》是周报市场的绝对领导者,单周发行量在90-130万份左右;
《都市报》是该领域的标杆,日均发行量达115万份,连续两年蝉联全国都市报综合竞争力第一名;
加上旗下的《21世纪经济报导》,作为当时国内最具影响力的财经报纸迅速跟进,「楠方系」以超500万的发行量、1000万的读者规模,迅速引起了轩然大波。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一次的问界,是真的要做了明教了。
只不过围堵在问界大厦外的记者几乎要堵塞街道时,仍旧没能等来问界的一纸回应。
——
5月12号上午,中影小西天,韩山平在办公室拍桌震怒!
「踏马的,这帮苍蝇还有完没完,把手都伸到我脸上来了。」
这两年威势愈盛的老韩对着老秘书「颐指气使」:「去给王大军、王长天,于冬打电话,别跟老寡妇撒泼似的,路宽是要打死他们了还是怎幺着?至于这幺群情汹汹吗?」
「有能耐的,拿这点公关费去拍电影多赚点钱行不行?」
「他们也不想想,是谁领头把这个市场做到这幺大的?是谁让补天映画对内地企业优惠,降低大片成本的?」
「一个个别的没学会,窝里斗比谁都玩得溜!」
高城盛心态比老领导要好得多:「韩总,您就别着急上火了,新视界当初入股旅游卫视的手续合法合规,我们不但没有占公家便宜,现在已经数倍反哺当地。」
「要幺说还是路总高瞻远瞩,当时宁愿多掏钱把董双枪的合同问题解决,不然今天还真叫人抓着小辫子了。」(170章)
「那可不,谁能精得过他啊,向来只有他抓别人痛脚的份儿。」韩山平面色稍霁:「有些事不上称不上秤不到四两重,要是上了秤一千斤都打不住,这事儿如果放到现在,还真是挺棘手。」
他呷了口热茶,心里还是有些担忧:「诶?小路人呢?这事儿也不见问界回复一下?」
「这《楠方》就差说他有能力做大反贼了,这事儿可不得不重视啊?上面也会有看法的。」
高城盛笑道:「估计已经跟刘领导聊过了吧,毕竟现在都是民间媒体吹风,以他现在的身份,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上措施的,应该不大可能。」
韩山平抿着嘴,沉吟了半晌才缓缓地摇摇头:「这次不一样,这次真不一样。」
「不但是国内影视公司煽动舆论,找人去有关部门告他的刁状,我听说几个网际网路企业也在找门路。」
他感慨地摸了摸自己的小平头:「不遭人妒是庸才,只是他这个天才,做得也真叫人头疼啊。」
高城盛去隔壁自己的办公室打完电话,回来如实给领导汇报:「韩总,都讲过了。」
「怎幺说?」
「华艺说不是他们找的人,光纤说是华艺找的,伯纳也说是华艺找的,也可能是阿狸和邓温迪找的,互相扯皮嘛。」
「哈哈哈!」韩山平被气笑了:「踏马的,我看一个都跑不掉,特别这个脑有反骨的于胖子。」
「得了,等着那小子回来自己收拾他们吧,昨天问他说要去趟卧龙拍什幺奥运纪录片。」
老韩看了眼手表:「中午李康生来看我,你跟我去接待一下,早点去点菜。」
「好的。」
李康生是峨影厂厂长,90年代老韩出川之前是他的老下属。
此前拍摄《塘山》时路老板到樊建川处借年代道具,和张合平一起去「逮捕」路宽的韩山平,就是让李康生去守株待兔,一定要把青年导演留住。(262章)
李康生为什幺会这时候进京呢?这和问界的「八周年庆典」脱不开干系。
没错,他也是工体三万观众中的一员,因为儿子在问界影视任职,这次跟组织请假来感受下奥运气氛,顺便拜访老领导。
自己这位老领导,据说又要升了。
依旧是小西天附近的私房菜馆,老韩在包间里喝茶看报,一直到接近一点才见到老下属。
「老李,你现在谱儿挺大啊?」小平头斜睨着李康生,后者跟他其实年纪相仿。
「老领导你听我解释啊!」李康生知道他是佯怒打趣自己,笑着给韩山平斟茶。
「还不是最近这风风雨雨给闹的,我一直在等儿子中午下班,带着他来看望你这个叔叔,可他们公司又临时开会,应该是情况更复杂了些。」
「我这一看实在不行了,就自己先过来了,见谅!见谅!」
小平头装模作样地点点头:「行,下不为例!」
高城盛在外头点完菜进来,闻言笑道:「见谅是不可能的,待会儿你们老哥俩多喝几杯就行。」
「那必须的!」李康生欣然应允。
老韩咂咂嘴也不多说什幺,当即走菜跟老家人喝起闲酒、聊起家常。
两人都算是国内电影行业的头面人物了,只不过话里行间伴着乡音的插科打诨,糗事段子不断,让这两年身居高位的老韩心里也颇为妥帖。
在中国的官场文化中,「乡土情结」往往深刻影响着官员的人际关系处理方式,老韩最后那句「下不为例」的警告里,分明带着「以后有事尽管找我」的潜台词。
酒喝了约莫一个小时,已经下午两点多了。
饭桌上的李康生自然也是把话题往老家引:「老领导,还是怀念当初你带着我们在峨影厂的日子啊!」
「咱在蓉城东郊的厂子,白天拍完戏,夜里就跑到九眼桥的苍蝇馆子,点一盆麻辣兔头,就着二两跟头酒改本子,巴适得板!」
「哈哈哈!是啊。」上了年纪的老韩半斤酒下肚,也禁不住开始伤春悲秋。
「老家好啊,这世上还有哪里能比老家好?」
「这世上也没得比成都更安逸的地方咯,记得小时候跟着老汉儿在自贡盐场耍,他总爱带我去华西坝吃钟水饺,那红油辣子香得哟。。。」
老韩眯着眼,手指无意识地在桌沿轻叩,仿佛又听见了锦江边的船工号子。
「现在老汉儿就睡在龙泉山那片松林坡上,清明回去扫墓,还能闻到满山的油菜花香。」
小平头亲厚得拍了拍老乡、老下属的后背:「老李,你这次几号回去?我跟你一道回去趟吧。」
李康生疑惑:「有事吗?我帮你办了不得了。」
韩山平摇着头,喝酒喝得眼眶发红:「这两天不知道怎幺了,总是梦见我爹。」
「老汉儿总在梦里跟我急眼,昨晚上更怪,他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旧军装,站在老屋门口冲我吼——」
「三娃子!三娃子!看得我怪揪心的。」
老韩父亲是川省本地成长的老红军,新中国成立后在当地任职。
李康生安慰道:「那就回嘛,不过你不在的时候我经常去给他老人家扫墓,这你放心。。。」
话音未落,他摆在桌上的手机突然猛烈地震动起来!把韩三平两人吓了一跳!
「是儿子,估计是忙完了,应该是到了。」李康生施施然接通电话,还没讲两句就面色巨变!
「老领导,出事了!」
韩山平猛得站起身来,手中的酒杯「咣当「砸在桌面上,半杯老窖酒泼洒出来,自从刚刚提到老家的话题,胸中一股浊气感觉怎幺都排不出。
「什幺事!」
李康生苦笑:「我儿子讲的今天过不来了,是问界,问界出事了。」
刚刚去加菜的高城盛突然也面色阴沉地推门进来:「韩总,问界出事了。」
他说话倒不像李康生这幺大喘气,语速极快:
「中行通知,此前问界通过固定资产抵押获得的10亿元贷款因使用违规,需要提起调查其海外资金流向,已经暂时冻结。」
「另外,因为接到数以万计的举报和领导关切,商务部反垄断局联合市监,准备对问界旗下的分众传媒、问界视频等可能具有市场支配地位的子公司进行审查。」
高城盛看着手机上内部朋友发来的消息:「还有嘉禾院线的排他性协议,博客网、微博的算法歧视,都要进行审查。」
韩山平心里一顿,从听到银行的名字,他就知道是谁在发力,再联想到牵扯进来的阿狸等企业。。。
但这次又何止是六大派围攻光明顶?
从「朱楠方」7号起领衔的媒体攻势,将将商业竞争扭曲成「垄断危害」;
到银根锁喉,即便不能掐死,也要掐紧问界的资金命脉;
再到反垄断调查的刀锋已隐隐出鞘。
金融、舆论、政策三管齐下,华艺的王家兄弟这次看样子是真的被逼到绝路了,恨不得掏出全部身家和问界鱼死网破。
最好的结局就是问界被分拆,对大家都构不成威胁,问界元气大伤,华艺增发后继续上市;
最差的结局也不过是华艺被打落尘埃,被问界和某人蹂躏而已。
你还能杀了我不成?
现在可不是华艺一家,是光纤!伯纳!阿狸!搜狐!,甚至可能有万哒。
所有你问界控股这艘航母可能堵塞的赛道翘楚们,高喊不愿做奴隶的人们,站起来一起反抗!
你路宽是狠辣不假,难道能一家家杀过去吗?
你又不是赵敏,还能把我们六大派通通囚禁在万安寺,生杀予夺?
光一个万哒你就奈何不了。
更何况,如果问界真的掀起价格战或者其他方式打压同行,就更加坐实了它滥用市场支配地位的恶行,自己留下把柄。
从2004年问界开始一骑绝尘之后,内地已经很少有敢公然叫板的企业了。
这一次依旧不是公然叫板,被问界抢筹抢到吐血的阿狸也好,千年老二华艺也罢,没有谁敢振臂高呼,站出来指摘问界的过错。
而是通过朱楠方等喉舌,和所谓的公正的新闻人,社会的良心来监督你问界。
你有什幺话说?
企业扩张的「皇冠」本质是双刃剑,规模效益提升竞争力的同时,也会成为众矢之的。
这种围攻并非源于企业作恶,而是市场机制下利益再分配的必然反弹,巨头都是在批判中持续成长的,实属常态。
韩山平面色微沉,可心中那抹似有若无的担忧始终挥之不去。
他太清楚这种围猎的套路,先断资金链,再污名化品牌,最后以「维护市场秩序」之名肢解巨头。
四年前德隆系崩塌的剧本,似乎正在问界身上重演。
即便对路宽再有信心,料想他此刻人在卧龙,应该还不知道事件的内部起因,老韩示意两人别说话,掏出电话想打给路宽。
他至少要告诉这位已经被六大派围攻了的「张无忌」,你真正的对手是谁。
知道背后的操纵逻辑,再从他这些年积累的人脉关系入手去逐个击破,是唯一的破局之法。
「我是不是喝醉了,怎幺头这幺晕?」
老韩费劲儿巴力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嘟囔道:「这顿大酒喝得,都快两点半了,咳咳。。。」
他清了清嗓子,听着电话里「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郁闷地又打了两次,还是没人接。
「这六大派都杀到家门口了,他这是不要光明顶了啊?」
高城盛打趣道:「张无忌带着赵敏在卧龙游山玩水呢,这是爱美人不爱江山嘛。」
「嘿,这小子。。。」
老韩、李康生两人听高城盛说得诙谐都笑了,小平头刚想端起酒杯,突然感觉手腕一麻!杯底在桌面上「咔哒」颤了两下。
他皱眉正要说话,整张红木圆桌却像被无形的手猛地拉了一把,老韩的手机顺着倾斜的桌面滑落,屏幕还亮着未接通的通话记录。
只一瞬,又停止。
在场的三人甚至都没反应过来,甚至以为是自己酒喝多了,好端端地谁往天崩地裂上想?
「嗡嗡嗡!」
突如其来的震动叫三人回过神来,却像一记闷鼓,重重敲在心头。
李康生猛地一激灵,手指下意识按下接听键放到耳边,温声道:「儿子啊。。。」
小平头疑惑地瞧着他,电话中的小老乡似乎上气不接下气地哭了起来。
至于说了些什幺,也许只有一句话还没讲完,就被打断的李康生自己知道了。
韩山平发誓,他这辈子都会记住今天下午这个场景。
面前和自己同龄的李康生不知道听到了什幺,面色瞬间就灰败下来。
那张五十多岁、平日里总是红光满面的脸,此刻沟壑里突然灌满了恐惧和不可置信。
他的手触电般颤抖,整个人像棵被雷劈中的老槐树,膝盖「咚」地撞翻藤椅,整个人直挺挺瘫回座位上。
窗外五月的杨絮还在飘,李康生浑浊的泪珠子已经砸在油汪汪的桌布上,他手指死死抠住桌沿,青白指节几乎要戳破漆面。
「老领导!天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