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爱与痛(二合一为白银大佬R哥加更)

翌日早晨八点半,上班的问界员工穿越拥挤的记者人潮,艰难地走进公司大厅。

「外面怎幺这幺多记者?」

「还不是朱大珂、《楠方》那帮人闹的,都在打听工作组的事。」

两个闲聊的员工正在公司一楼的吧台点单免费咖啡,这是公司福利,其中一个突然纸杯坠地!

「那是老董?」

「卧槽!出事了!」

所有人看着董双枪首挺胸,神态自若地跟着制服人员出门,脸上的黑眼圈尤其明显。

昨夜的李福去而复返,突击了一个通宵,终于根据举报材料掌握了可以移交经侦的「罪证」!

在咖啡吧台前的两名问界员工,目光复杂地看着记者们一拥而上,心里都有一种大厦将倾的感觉。

问界大厦门前聚集的几十名娱乐、财经记者像是大喇叭,迅速把现场实况发散了出去。

在漫天国殇的新闻中,这则消息震惊了网际网路界和内娱其他电影公司。

问界控股副总裁董双枪被经侦带走问话。

虽然官方回复只是例行询问,不是讯问,那里面的文章就更多、水就更深了。

难道是因为某人现在不在京城,所以。。。

流言蜚语甚嚣尘上,在《楠方》等报纸杂志及跟风者的大力推动下,不和谐的声音还是出现了。

国人最擅造英雄,然后再亲手毁灭他。

能把你捧多高,就要叫你摔多惨!

此前部分被问界救灾声明感动的网友,在引导下开始质疑其动机:「昨天还在吹民族企业,今天就被曝转移资产?果然资本家的眼泪都是生意!」

「金陵永生我相信是真的,但资本家就是资本家,资本永生应该也不假。」

「前问界内部员工,这次应该是老板从中行贷取用于院线建设的10多个亿被截留,疑似通过原来的博客网逃汇到国外了,所以老板在国外还有这幺大的产业,懂?」

「这幺看,这次的虚拟股权制度也不过是庞氏骗局罢了,不愧是大导演,给咱演的都是大戏啊!」

《楠方》继续发难,以一篇《「垄断帝国」的崩塌:问界的「民族企业」人设还能撑多久?》点燃舆论火药桶。

文章将问界的救灾行动曲解为「危机公关」,暗示问界借国难「洗白资本原罪」。

水军与「理中客」迅速跟进,把小道消息传出的「问界涉嫌骗取中行巨额贷款,通过博客网向境外转移资产」大书特书,直接写就数篇雄文。

除两边控制的舆论势力外,网络风评瞬间分为两派:

一派是自觉被欺骗、没有任何判断能力的吃瓜网友,积极倒戈,认为自己被某人伪善的做派诓骗;

一派是看着路老板和问界起于微末,每每通过实干和行动去践行承诺的理性网友,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斗争已经到了这种水深火热的地步,字里行间暂且还没有人敢把矛头直接对准路宽。

王大军、小磊在遗憾,遗憾路宽给自己找的奥运总导演这个黄马褂威力太强。

即便有了这份可以深做文章的举报材料,也只能继续针对问界本身发难,他的名字连提都不敢提;

他们不提的决定是对的。

一旦提了,即便刘领导被通知暂时不要插手,也得插手了。

其实庄旭也在遗憾,遗憾自己看错了人。

这种互相攻讦、算计的朴素商战实在叫他太伤脑筋,这位谦谦君子式的人物扶额叹息,想着还是把最后的屠刀交到路宽自己手里吧。

这家伙怎幺还不回来?

。。。

像庄旭一样,很多人都在关心路老板的行程和现在的状况,希望他赶紧回来。

老谋子等人整天唉声叹气,和创意小组的人员等他回来主持工作,不愿意面对他可能罹难的消息;

爱戴他的问界上下员工们,无论外面的流言蜚语、是褒是贬,从始至终都跟他站在一条战线;

八年以来积累的无数影迷们希望他能早些出现,现身说法,把身上的脏水洗刷干净,做回那个有着洗衣机外号的天才导演;

甚至还有小刘的粉丝们,既然天仙都这幺死心塌地了,他们也只能捏着鼻子为他扛旗,暂时性地从黑粉变成CP粉,跟妖言惑众的《楠方》等恶势力掰头,等待着两人的归来。

没有人能够想到再次在电视上出现的他们,竟然是以这样的面貌,用这样的方式。

——

从12号晚上开始,《连播》的新闻时长就调整到了50分钟。

与此同时,央视新13套新闻频道开始了全天候、多角度的24小时直播,大家渴望从官方渠道了解事件的始末、进度,希望从举国之力的飓风营救中获得心灵和情绪的慰藉。

灾情通报,领导人的紧急响应,无数企业和社会组织的动员、捐款,国际组救援团队已经奔赴战场。

当然,永远少不了的是我们最可爱的人驰援的身影。

在电视画面中,工兵团的探照灯劈开雨幕,照亮悬崖边用肩膀架起生命通道的年轻脊梁;

野战医院的帐篷里,护士剪开被血黏住的袖章时,露出年轻士兵烫伤的旧疤,那是三小时前从锅炉房抢出婴儿时烙下的勋章。

不惜一切代价!

这声命令在每一部卫星电话里炸响。

背着三十公斤物资的步兵连用砍刀劈开塌方区,迷彩服被钢筋划破的裂口灌满泥浆;

舟桥旅的汽艇在堰塞湖的漩涡中划出Z字形,舵手的手腕缠着止血带;

直升机桨叶刮起的飓风里,戴防毒面具的防化兵跪着检测危化品泄漏,身后是三百名等待转移的师生。

凡此种种的画面看得全国人民泪盈于睫,还有被推特和Mytube上的视频震惊的外国人。

当这些真实镜头和感人肺腑的场景逐一呈现,洋鬼子们这才惊呼:几年前路的《塘山》里的军队救灾,原来并不是科幻,而是写实。

他们永远不懂「人民子弟兵」这几个字的含量,永远不懂军队救灾为什幺可以不带武器。

「是的,他们不懂。」坐在军车里的路宽笑着跟脸上长着青春痘的小战士解释道:

「因为西方军队都是承袭他们古代的雇佣兵和领主私兵的传统,美军嘛大多也是依赖军火商复合体,救灾的时候要优先保护资本利益。」

「我们是仁者之师,他们是豺狼虎豹之师。」

小战士文化程度不高,听他嘴里的高级词汇一知半解,吐着一口蜀地方言:「豺狼虎豹?那不就是畜生之师?」

颠簸的东风EQ2082传来一阵哄笑。

这两日众人绝望、郁闷的心情稍减,也乐得看着这位久闻大名的大导演开导着小战士。

身边的小刘仍旧穿着黄色冲锋衣,笑容温婉:「你别教坏小川了。」

「不会的!刘小姐,路大哥说什幺我都信!」战士小川崇拜得看着路宽:「上次看《历史的天空》,我真是恨得牙痒痒啊!真想冲上去把鬼子都杀光!」

「还有《返老还童》,看得我都想谈恋爱了。」

「我看得最多的就是《塘山》啊!连队组织了好几场,我每次都哭着回来的。」

似乎是想到了什幺伤心事,他复又语气低沉:「没想到这次轮到自己了,轮到自己家了。」

这句话像一颗哑火的炮弹,沉沉砸在车厢地板上。

路宽好不容易开导活泛起来的氛围,车厢里顿时又没人讲话了,只剩偶尔的鼻子抽动声。

车厢里弥漫着柴油与尘土混合的呛人气息,车外山体滑坡后的裸岩像被巨斧劈开的伤口,裸露在铅灰色的天幕下。

偶尔掠过的残垣上,挂着褪色的春联,红纸在风中簌簌抖动,像未烧尽的纸钱。

小刘忍住了哽咽的喉头,轻轻托住男友受伤的右手,看着他已然是胡茬丛生的侧脸。

路宽反手握住她的柔夷,对着素面朝天的刘伊妃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

只是还没等他想方设法地安慰战士小川几句,轮胎就在泥泞的路面上擦出短促的嘶鸣,车身剧烈一晃,震得车内未固定的装备哐当乱响。

车里的战士们神情蓦然凝重起来。

到地点了。

小战士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忙起身来扶他:「路大哥,我搀着你下去。」

路老板笑道:「不用!我就是手上有点挫伤,李大校在天上都能带着人往下跳,我难道一米高不能跳?」

他第一个跳下车,靴子陷进半指深的泥里,溅起的泥点沾上裤腿。

又转身伸手去扶刘伊妃,却见她已经利落地跃下,黄色冲锋衣的帽檐被风掀起,露出紧抿的嘴角。

「这是最近的地方了吧?」

路宽极目眼前的苍茫,面对着满目疮痍缓缓点头:「差不多就是这里了。」

战士小川去找人汇报,早晨刚从卧龙被接到这里的小情侣俩,连同后车下来的阿飞、顾筠等人暂时汇合。

众人从受灾程度相对缓和的卧龙出来,一脚就陷入了如此撕裂的场景。

眼前的山谷像被巨斧劈开,混杂着尘土与柴油味的空气便扑面而来。

原本蜿蜒的柏油路如今被塌方的土石掩埋,扭曲的护栏钢筋如尖刺般朝天竖起,几辆被砸扁的私家车半埋在碎石堆里,后视镜上挂着的平安结还在风中摇晃。

二十米外,三台徐工XL230挖掘机正轮番冲击滑坡体,钢铁铲斗与岩石碰撞出刺耳声响。

头戴橙色安全帽的工兵们站在随时可能二次塌方的山体下,用液压钳剪断横亘在「路」中央的混凝土梁,那原本是某栋楼房的承重柱。

「路导!」一位正团级的黑脸军官小跑过来,看模样倒还真的跟胡君有几分相似。

他先是一个军礼,明显看出手掌边缘有新鲜的擦伤。

接着重重地握住路宽的左手:「我叫顾源,负责为李大校做地面联络工作,感谢路导!」

路宽刚刚从眼前的断壁残垣中回过神来,默然地点点头:「你好顾团长,分内之事。」

「我们接到上级指令,本来是要把您和奥运纪录片团队一起先送到蓉城的。」

「后来指挥部看到您在卧龙用遥控。。。用无人机拍下来的画面,跟奥组会的刘领导沟通,说一定要请您再留一晚。」

路老板点头:「我知道的,只要有需要,别说一晚,让我入伍都行。」

「不用,大家各有分工,奥运开幕式还需要您去主持工作,明天大疆捐献的无人机就会从蓉城送过来,还有军方的测绘人员,只是今天确实有紧急情况!」

顾源是典型的军人做派,尽到了自己的解释义务后,没有再与他寒暄的兴致。

「路导,跟我到营帐来吧。」

「好。」

顾源在桌上展开防水地图:「时间紧急,我简单说一下情况。」

「我们现在位于冒县东北部,现在当地灾后通信和交通完全中断,成为了孤岛,大约有10万群众生死未卜。」

「现在组织上决定实施高空伞降侦察灾情。」

「但难度在于冒县地处高山峡谷,平均海拔4000米,空降需要在5000米的高度进行。」

「以现在的条件,我们很难通过地面指挥、气象资料和标识保证伞兵的安全性,本来是准备进行三无盲跳的,结果获悉你的无人机技术可以提供帮助,所以。。。」

路老板擡手打断他:「顾团长,请你布置任务吧。」

「你的手?」

「没事,昨夜在卧龙被飞石砸了一下,问题不大。」

顾源点头:「好!」

「你们这次带来的无人机一共五架,先进行一轮影像录制,能够达到昨晚在卧龙那种清晰度就行,用以给李大校的队伍提供跳伞点位参考。」

「紧接着第二轮次,军方的技术专家会在机腹上加装军用短波电台中转器,请你们根据第一轮影像结合距离做预判,把无人机尽量停到安全处,我们的伞兵作战人员降落后会根据信号做出判断。」

帐篷里除了路老板就是大疆的几名飞手,大家都神色凝重。

不是怯战,而是担心耽误了大事。

以目前的无人机技术,顾源提出的办法已经算是指挥部短时间内提出的最佳方案了。

冒县周边都是悬崖,城市内遍布倒塌的高压线等危险物,战士们的盲跳,可谓有死无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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