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的只能叫呓语了。
「说来说去,你还是在说这些东西,我不能奉陪了。」
刘伊妃转身就要离开,兵兵最后那两个露骨、艳情至极的字眼也深深刺激到了她,少女无法忍受哪怕是想像那个画面。
「对不起!你听我说伊妃!」大花旦慌不迭地扑上来攥住小刘的手腕,戒指的棱角在两人肌肤间硌出红痕。
后者轻轻一带就把她推得跌坐在绵软的沙发上,兵兵得体的黑色衬衫揉出大片褶皱,像一朵嘶哑的黑玫瑰。
「是!我疯了!你最后听一个疯子说一句话行不行!」
刘伊妃的身形在套间的玄关处顿住,回头俏脸寒霜地看着他。
兵兵已经完全顾不得脸面了,她知道自己不是总能有这样的机会跟两人摊牌,这一次恩师的辞世像是催化剂,快要彻底逼疯了野心勃勃的大花旦。
她抚平自己胸前的褶皱,语气急促道:「伊妃,你应该知道华艺的事情。」
「华艺也有很多优质的资产,就像问界一直在发展的院线,我现在又找了几个小股东,我手里的股份快接近10个点了。」
「《非诚勿扰》的所有成败,后续的营销,我也承担着重要任务,扮演不可或缺的角色,这一部成功,下一部必然还是我做女主角。」
小刘心下一沉:「你什幺意思?」
「我帮你们拿到华艺,我帮你们拖死阿狸和邓温迪,我还可以继续帮他收集股份。」
「路宽曾经跟我说,以后就把华艺给我掌管,我现在不想要,全是你们夫妻的,我只有一个要求。。。」
刘伊妃听到最后一句话已经没有任何耐心了,她以为这所谓的要求又是雷同的呓语,让自己厌烦的祈求。
可兵兵这一次因为被谢进去世刺激而迭加的疯狂,已经远远超过了她的想像。
大花旦从沙发上起身,实木门框在她肩胛骨的撞击下发出闷响,她整个人几乎扑在门板上,涂着车厘子色甲油的手指死死扒住门锁,挡住小刘出去的路。
「听我说完!」她声音劈裂在喉头,睫毛膏被泪水晕成蛛网般的黑痕,「就这一次。。。最后这一次。。。」
「我答应你,我以后再也不纠缠你和他,我可以这辈子都不出现在你们面前!」
「等华艺被收拾完,我甚至可以卖身到问界去,我愿意拿二八开的分帐给你们赚钱!」
「我只有一个请求。。。」
从要求变成请求,小刘有些头疼地看着面前歇斯底里的大花旦。
她简直不敢想像兵兵愿意放弃她这辈子锲而不舍的野心,提出的请求,究竟是会多幺疯狂。
刘伊妃无奈地叹了口气。
出道这七八年,她见识过各种导演、明星、富豪、官员,见识过各式各样有能为的人精、人才。
但不得不承认,兵兵的外表、野心,以及堪与之匹配的魄力,是冠绝内娱的的存在。
如果不是路宽,小刘很难想像有哪个男人能抗拒这种锲而不舍的追赶,就算没有沉沦在她的美色下,也终将被这种无所不用其极的纠缠俘获。
「你说吧。」刘伊妃抱臂站在兵兵身前,俏立的少女正色警告道:「但我丑话说在前头——」
「纽约布鲁克林是第一次,北平慈善芭莎是第二次,今天是第三次,我以后不会再同你有这些无聊的对话了。」
「兵兵姐,我不想站在道德制高点对你说教,但你这样确实已经太不体面了,这世界上不是只有路宽一个男。。。」
「不行!不行!只有他!」大花旦听了这话,仿佛被刺激地更加发狂了。
小刘对她愈是善良、克制、客气,似乎就显得自己越发的不体面。
兵兵不是没有羞耻心,可她又有什幺办法呢?
这所谓的事不过三,折射出的是她的伏低做小,强烈的自尊和不甘在这一刻化作反驳的怒火。
「你也是女人,我不信你不懂这种感觉!刘伊妃!」
「被这样的男人从精神到肉体上占有过,你对其他的庸碌之辈还提得起兴趣来吗?」
兵兵攥起小刘的手抚在自己丰腴的胸前:「他是一把刀啊!」
「他帮我刮掉身体里的自卑、弱小、委屈的毒,又留了一条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你叫我这辈子还怎幺忘记呢?」
「但现在!我承诺你伊妃,我愿意放弃,放弃他、放弃钱、放弃他许诺的华艺,我。。。」
大花旦苍白的俏脸突然涌现一阵病态的潮红:「我想要个孩子,可以吗?」
还没等被她的疯狂彻底惊呆的刘伊妃反驳些什幺,兵兵就死命地搂住了她:「我把孩子养在我妈那里,对外就说是我弟弟,没有人会知道是他的孩子。」
「我什幺都不要,更不会要你们的财产,这可以签协议,我只想要这幺一个念想可以吗?」
兵兵脸上两行清泪滑落:「求你了!我实在受不了这种折磨了,伊妃,我已经快到三十岁了,你就给我留个希望吧!」
大花旦一鼓作气地将自己人生最不体面的几句话说完,有气无力地瘫倒在门边,抱膝埋首痛哭起来。
终于,从三年前生日宴那一夜的心魔之后;
从他把《断头皇后》送给自己的警告之后;
从逐渐感觉自己彻底沦为无情的工具之后;
从两次三番和小刘讨要自己微不足道的人生慰藉而不得之后;
也在刘伊妃正式冠以了他的姓氏,在自己唯一期冀可以居中转圜的恩师谢进去世之后。。。
兵兵再也忍受不了这种「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放不下」的四苦炽盛,选择了一条最疯狂、最极端的路。
就像小刘适才所想的一样。
如果内娱还有一位女星能做到这样,有这种孤注一掷、断尾求生的魄力,非兵兵莫属。
此刻的刘伊妃,看着大花旦撕开了体面的假面,把溃烂的伤口曝晒在阳光下,一时间不免有些恍惚。
范兵兵到底是爱他的人还是权势地位?
以往无比确信的答案此刻颇有些扑朔迷离。
放弃她所述的一切,愿意同问界签这种「卖身契」,即代表她放弃了十六岁出道以来,十多年的所有艰辛付出,彻底沦为路宽在内娱的阴谋工具,像断头皇后一样被铡刀铡去了所有生机。
但要了这个孩子,是不是另一种所图更大?是不是又一次精密计算过的断尾求生呢?
有了孩子,就有了一切的可能性,毕竟至亲血脉是无法阻隔的。
即便自己是根正苗红,备受宠爱的原配妻子。
看着门边声泪俱下的兵兵擡头,那张魅惑人心的俏脸只剩下自尊被碾碎后的残渣,却也奇异地透着解脱的意味。
刘伊妃简直恨透了这种感觉,因为她每一次看兵兵如此的歇斯底里,仿佛都能看到自己少女时代的影子。
她也「恨透了」自己的新婚丈夫,这个狗东西玩了女人提起裤子就走,偏偏要惹下这幺多孽缘情债来叫自己头疼。
心怀叵测的杨蜜她从没放在过眼里,单相思的大甜甜也尽在掌握之下。
可范兵兵这个野心勃勃的犟女人,未免也太难甩脱了些!
豪门贵妇,真不是这幺好做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