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蛹挑了挑眉毛,记得自己好像见过这个小孩。当初绿翼劫持了五个人质威胁蓝弧,其中一个人质就是这个小孩,看来那时给这个小孩留下的心理阴影并不是很深。
他想了想:“好问题,呃……至于原因呢,有可能是因为皮肤太黑,导致被异行者协会发配到非洲,帮助黑人版吞银和黑人版蓝弧成就一番大业,他们又称‘吞黑’和‘黑弧’。”
街道上有人笑出了声,也有人面无表情,只觉得他在疯言乱语。
他停顿了一会儿,拿起喇叭继续说:“当然,也有可能只是单纯的感到厌烦了。人这种东西真的是很复杂、很复杂的啊,为什么总是得戴上面具,总得口是心非,有时……真的真的很想把自己的脸撕下来给你们看。”
说着,黑蛹缓缓剥落了脸上的拘束带,抬起双手捂脸,指缝之间露出了一对漆黑的眸子。
透过指缝,他低垂眼目,默默地看着街道上的一张张面孔。
街道之上传来尖叫声,一时间唏嘘声不断,没人会想到这个疯子突然剥下了面具。
“但这当然是不可以的,不可以……千万不可以,即
使要当一个疯子,也得当一个足够理性的疯子,否则只会迎来毁灭,就像鬼钟先生那样,被陨石砸成脆脆角。”
黑蛹摇了摇头,轻声自语着,重新用拘束带挡住了面孔,把漆黑的眸子包入其中。
人群之中顿时传来扫兴的唏嘘声,但也没人认为黑蛹真的会暴露自己的真面目。
“我知道你们很失望,也知道异行者协会的人马上就要来了,所以不能陪大家继续聊天了,前往非洲的大船快上岸了。”
“最后的最后……这是替我某个朋友送给你们的礼物,怎么会有人把足以改革一个国家的技术用来放烟花呢,蠢得让人发笑,你们说他的智商是不是有点不太够用呢?”
黑蛹漫不经心地说着,一边低头玩手机,一边向上举起右臂。
从他的掌心开始,拘束带如同鱿鱼的触须一般,向着太阳漫去。微暗的青空之下,此情此景诡异无比,就好像群妖逐日,水波般荡漾的拘束带摇曳着上升。
刚吞噬完金属,拘束带泛着一层冷冽的银色。附着在其上的一张张嘴部忽而向外扩张,忽而收缩成一条缝。每一条长长的裂缝都向上咧起,就好像拘束带之上出现了无数个笑容。
“好吧,其实你们不喜欢也无所谓……只要我喜欢就够了。”
幽幽的话语声落下,漆黑拘束带的一张张口部猛地向外敞开,一束束火光从无数个口子之中冲天而起,最后在微蓝的天幕下接连炸开,化为一片片绚丽的花火。
那是一场盛大的烟花秀。时钟不过才转到早上七八点,天还没全亮,长街尚且罩在一片落日薄暮般的昏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