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人群的脸庞被忽如其来的烟花照亮。下一刻,震耳欲聋的爆鸣声在天空的底部响起。冷色的世界明了又暗,暗了又明。他们的瞳孔之中映着笑脸状的花
火,五彩斑斓,目不暇接。
许久过后,台下的围观群众回过神时,抬眼看去,高塔之上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世界万籁俱寂,一束飞机云横亘了半片昏蓝色的天空。
……
…
十分钟后,古奕麦街区旧址,一座废弃已久的火车站之中。
“让你久等了,柯小姐。”
7号站台,黑蛹倒吊在屋檐的下方,一边翻看着《静静的顿河》,一边用恢复常态的拘束带向前方的人影招手。
一个身穿褐色风衣的女人正靠在火车的外壁上,单手抱肩,另一只手握着烟斗。她低头凑近烟斗,嘶了一口烟,而后开口说:
“你可真够调皮的,偷了吞银的异能去给别人放烟花么?我越来越觉得你是一个未成年小孩儿了,非得作作秀才能走。”
黑蛹从书本上抬眼,看了一眼每个缝隙都在喷吐着蒸汽的暗红色火车,又看了看火车恶魔那张凶悍的老男人面孔。
他竖起一根手指,“我更愿意被称之为‘行为艺术家’,有时候艺术家和小孩子很像,这是因为只有不被社会驯化,长大之后仍然保持着一分天真的人才配成为艺术家。 ”
柯祁芮从烟斗上抬眼看向他,嘴角挂着一抹浅浅的弧度,“但据我所知……缺爱的小孩子都这样,因为缺乏他人的注意和关爱,所以容易培养出表演型人格。”
“别分析我了,柯小姐,我只不过听你说自己要提前来接我,所以就提前和这座城市告了一个别,毕竟在这之后,我很有可能再也不会见到它了,仪式感还是挺重要的。”
说着,黑蛹挠了挠下颚,“不过烟花这种东西,果然还是在晚上放才比较带劲。”
“怎么感觉……你说的好像自己会死在美国一样?”
“说不定呢?”
“小麦会伤心的哦,虽然满嘴‘大扑棱蛾子’,但其实她还挺喜欢你的。”
“我和她只是合作者,和你也是。相信我,在我死后她不会有什么感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