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还有这个说法,潞王兄真是乐痴啊。”
宁王亲自起身,郑重接过燕鼓,按军中操典,需击三通。
狄白鹰饶有兴致,抚掌应和节拍。
“师父。”
狄白鹰回头看去,左十七手里有个小纸团。
“这是什么?”
左十七低声道:“方才有个小厮经过,悄悄塞给我的。”
“打开!”
左十七将纸团舒展开来,里面有两行墨字。
“圣姑接掌朱雀堂,布设罗网,欲除老枭,速速离开南昌府,危!”
狄白鹰猛然色变,昨日得到的消息里,圣姑早已经返回黑木崖。
他没有怀疑这条消息真假,如果是假的,对自己也造不成任何伤害,对方何至于费如此心机,传递消息,若是真的……
“南昌府的暗桩应该都叛变了!西苑那些人也危险了,我们岂不成了聋子、瞎子。”
“师父,那我们怎么办?”
左十七暗自心惊,神教内斗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师父未请示黑木崖,密会朝廷藩王,这算一桩。
圣姑更狠,直接要对护法堂主下杀手!
“无妨,小丫头想对老夫动手,没那么容易!”
狄白鹰强作镇定,看了眼宁王,盼着杏花之会早点结束,心中一焦躁,掌心就开始痒了起来,他握住竹筷,摩擦掌心。
“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请求宁王襄助,彻底剿灭朱雀堂在江西的势力。”
狄白鹰这般想着,眼前豁然开朗。
就江湖势力而言,护法堂的基本盘在黑木崖,任盈盈主要是盘踞江右的朱雀堂,但从官府这边看,宁王才是江西军力最强大的势力。
“借宁王的手,折断任盈盈羽翼!”
狄白鹰暗自得意,愈发觉得这趟杏花之会没来错。
“献丑了,献丑了!”
三通鼓毕,席间宾客无不称赞,宁王亲自将燕鼓还了回去,转身回席之时,忽然看见门边站着一人,背负琴囊,气质清雅,显然并非宁府奴仆。
“潞王兄,那位是?”
“他就是本王之前提起的门下琴师,弦高。”
宁王轻轻点头,回到座位上,笑道:“王兄如此夸奖,想必他有过人之处了,就让他弹上一曲,让我们这些俗人,也听听嵇中散的妙音。”
潞王笑着看向张玉:“弦高先生,开始吧!”
张玉面色平静,微微躬身行礼:“在下从命。”
奴仆搬来琴桌。
张玉跪坐在地板上,解开琴袋,取出水龙吟。
“好琴!”
那张七弦琴古韵生辉,即使不识之人,也能看出不凡之处。
汤景康冷笑道:“嵇中散性情孤傲,宁死不屈,岂是他人门下奴仆可比的,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欺世盗名,蒙骗潞王殿下的。”
声音不大,坐在对面的黄衫少女却是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