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不算造反吧。」朱国祥说。
「都已经抢劫府库、杀死官兵了,还不算造反?」朱铭笑道,「估计是闹得朝廷很没面子,最后靠招抚才平定的。那些个强盗头子,只要能坚持到最后,都他娘的招安做官去了。真真是,杀人放火受招安啊!」
听儿子这幺一说,朱国祥对宋朝的腐朽,有了一个更深刻的认识。
首都附近的反贼,居然能坚持八年,朝廷还得靠招安解决。就算换成崇祯做皇帝,都不会这样扯淡!
只说史书记载的起义,徽宗朝就有一大堆。
宋徽宗登基第一年,河南府造反;第二年,河东路造反、京畿造反;第七年,苏州造反;第八年,河北西路造反、太原造反;第九年,扬州造反、江宁造反……以上,只是拉开序幕,都还没进入造反高峰期。
朱铭继续说道:「伱关注的,是这里的农业技术。我打听的,却是本地的赋税情况,百姓的承受能力已经到了极限。如果官府再继续加税,怕是老白员外都想造反了。」
「封建王朝加税,不是都摊在底层农民头上吗?」朱国祥问。
朱铭好笑道:「大宋加税,一视同仁。草民有草民的税,地主有地主的税,就连家里有人做官都别想跑。只不过,官员能捞油水,不在乎那几个税。」
朱国祥是想做地主的人,忍不住问:「老白员外这种大地主,都有什幺苛捐杂税?」
朱铭讲述道:「你跟着茶户曾大,去看地买田的时候,我一直在向白三郎打听消息。白三郎说,洋州的和买钱标准,是每交田税420文,就要加征一匹绢。按洋州的市价,一匹绢的价格,大概在1600文到2200文之间。单是和买钱这种苛捐杂税,已经达到了田税的四五倍。」
「穷人哪承受得起?」朱国祥无法想像。
朱铭笑道:「和买钱属于杂捐,是专门向富人征收的,一、二、三等户才要交。」
朱国祥立即察觉出漏洞:「我如果是大地主,肯定想尽办法降低自己的户等,这样就不用再交和买钱了。」
「朱院长,你真聪明,但朝廷也不是傻子。」朱铭说道。
真实的情况是,为了逃避这种富人税,全国地主不断的分家析产,把自己降到征收户等以下。
朝廷则持续扩大征收范围,刚开始只对一二等户开征,渐渐的三等户也得交。等到赵构建立南宋,五等户都他娘的要交和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