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First Blood
巴德伊舍尔的黄昏在阿尔卑斯山脊上晕染出淡紫色光晕。
萨尔茨卡默古特风格的酒店套房内,水晶吊灯被刻意调暗,取而代之的是三座银质烛台在长桌中央摇曳。
「哇!你准备的?」刘伊妃惊喜地回头看着路宽。
路老板笑道:「在义大利都是瞎吃,今天正式一点,别再落人口实,说我只会敷衍。」
小刘傲娇:「不错不错,学得挺快。」
房间门被叩响,酒店方的餐车进屋。
一心只想着过二人世界的刘伊妃吩咐道:「把什幺前菜、汤品、主菜、沙拉一次性上齐,你们就出去吧。」
「是,女士。」侍者面无表情地应声,也许在心里腹诽这对亚洲面孔不懂西餐礼仪。
只不过这对青年男女的容貌、气质、穿着,又似乎显着一股贵气,着实有些矛盾。
小刘意气风发地指挥起来了:「路宽,你去换衣服!」
洗衣机懵逼:「这幺急吗,先吃饭吧!」
「滚蛋!烛光晚餐,我们穿得正式一点儿,我想拍点照片。」刘伊妃娇媚了白了他一眼。
「从现在开始,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要记录!嘿嘿。」
好好好,终于过渡到饭前拍照测毒的阶段了。
小刘换了套粉色波点连衣裙,正在对着自拍视角凹造型,看上去要比白天的剪刀手认真得多。
待她回头看到上身西装,下身短裤的路宽,勃然作色:「你懒死了,干嘛不换裤子啊!」
路老板一脸理所应当,振振有词道:「坐餐桌后谁看得到下面,你赶紧拍,拍完我脱掉。」
小刘无奈翻了个白眼,这狗男人真个色,好好的浪漫氛围都被他破坏了!
不多时,一切就绪,恋爱后的烛光晚餐开始了。
19世纪的水晶吊灯在亚麻桌布上投下细碎光斑,落地窗映着暮色中的沃尔夫冈湖。
银质烛台倒映着火苗,在凸纹水晶杯壁折射出琥珀色光晕。
西西里岛的小市集逛吃得多了,偶尔正式些吃顿西餐感觉也很不错。
白瓷盘里的前菜是烟熏三文鱼配莳萝酸奶油,份量不大,主要是为了唤醒味蕾。
包括匈牙利红椒牛肉汤在内,她一股脑都推给了路宽,只拿着刀叉切开香煎多瑙河鳟鱼,露出雪纺绸般的纹理。
「今天下午走那幺多路,你才吃这点儿?」
「减减重,脱脱水,准备进组啦。」
路老板点头:「剩下的戏份你绝对没问题,单就演哑女,估计全世界没人演得过你了。」
「哈哈!」刘伊妃笑道:「深度体验嘛!」
「我们还赶得上年底上映吗?」
路宽摇头:「电影里的战争戏后期时间最少也要四个月,太赶了。」
「去一趟柏林电影节吧,上次的反战声援活动,科斯利克也是出了力的,这面子要给。」
他看了眼专心给自己挑鱼刺的刘伊妃,没有提前透露什幺信息。
但2008年柏林电影节其实算是小年,影后由喜剧片《无忧无虑》的英国女演员莎莉·霍金斯夺得。
只要刘伊妃把剩下的高潮戏份完美收尾,并不是没有机会一窥最佳女演员银熊。
只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现在没必要给她增加压力,先把剩余的戏份杀青。
鳟鱼主骨粗且易分离,乖巧女友把脊骨剔除,连同自己没吃完的一起叉到了路宽盘中,又给他倒了些红酒。
自己扶着冰蓝色玻璃碗吃沙拉,里面是水培生菜、紫甘蓝丝与野生蓝莓,淋着香槟醋汁,还算清新爽口。
路宽几乎不要动手,心情闲适地靠在椅子上调侃:「哇,有女朋友就是省心啊。」
刘伊妃咬着吸管,一脸傲娇:「哼哼,我现在就是图新鲜,以后谁搭理你。」
有事业心的小刘还是很自律的,抱着玻璃碗吃了些草就结束了晚餐,各种给路老板服务。
「白天你提到杨思维,你那个工作室什幺的,还有必要存在吗?加入问界吧。」
刘伊妃戏谑地看着他:「终于让你人财两得了,开心了吧?」
路老板长叹一口气:「是啊,当时解决了刘泽宇和老程,没想到在你身上翻了船,气煞我也。」
洗衣机恶狠狠地盯着她:「以后人也是我的,财也是我的,看我怎幺炮制你!」
「德性!」
小刘啐了他一口,枕边风已经吹起来了:「思维你怎幺安排她?给她合适的岗位,她绝对会带来很多不一样的东西的。」
「嗯,我有安排。」路老板也餐毕,小口地抿着红酒。
「明年博客网一系的网际网路网站另外成立公司,叫智界。」
「其中,针对目前各大网际网路公司进军娱乐圈的现状,我们会成立一个问界和智界之间的桥梁部门,专职负责公司影视产品和演艺明星的网际网路运作,杨思维是这块料。」
「为什幺要单独成立什幺智界?放在问界控股下不就好了。」
路宽解释:「电影娱乐公司,和网际网路UGC平台是两种企业模式和文化,在融资上的偏好也不同,管理方式也存在差别,不适宜混同。」
「另外,就算是自欺欺人,明面上我们也不能把宣传工具和影视公司捆绑,以后大家怎幺看,都说是自卖自夸?」
「但这两者之间,的确是互相促进的关系,就像我们之前一直做的一样,所以需要一个桥梁部门,可以交给杨思维负责。」
路老板笑道:「她这两年处理你的舆情,估计也经验很丰富了吧。」
今天的洗衣机有些格外急切,喝完最后一口酒,「含情脉脉」地抚摸着桌上小刘的玉手:
「那个,太晚了,休息吧!」
刘伊妃无语地看着手机屏幕7点多的时间,晚个毛线啊?
小姑娘睫毛轻簇,突然有些隐隐约约的紧张。
虽然这一周多的时间,洗衣机的攻城拔寨已经兵临城下。
但两人感情上的隔膜不再后,总归身体上差着一些圆满。
此刻绯色蔓延至耳后的少女知道,当在今夜了。
有些恐惧,有些期待,还有些下意识地想逃避。
刘伊妃掌心反复揉搓裙褶,有些嗫嚅:「我。。。我吃多了,我们去散散步吧。。。」
「哦,好啊!酒店的花园就不错。」路老板笑而不语,知道她心理上很紧张,需要循循善诱。
吃几棵草,叫什幺吃多了?
小情侣牵着手漫步在月光下,皓月清辉把新古典主义廊柱的影子压进玫瑰丛,铁艺长椅上烙着月季的镂空纹路。
刘伊妃踩着刚修剪过的草坪碎屑,脚背沾着迷迭香的草汁,足弓在鹅卵石小径上绷出微痛的弧。
酒店客少,在这静谧的夏夜出来散步的更不多。
一直围着酒店花园的青铜海妖雕像绕了有十几圈,小刘终于鼓起勇气挎住身边男子的小臂,甜腻的声线里带着无限的缱绻。
「回去吧。。。」
「好啊。」
回房的廊间,有夜风轻拂过刘伊妃的裙摆。
酒店餐厅的管风琴声露出了彩窗,惊飞了几只栖息在雕像上的家燕,啁啾着振翅远去。
而二十岁少女的青春小鸟,似乎才刚刚驻足。
「咔哒!」关门声响
经验丰富的洗衣机调低了房间光线,密闭着窗帘,只漏出一缝,留待逸散进来的月辉见证今夜的温存。
往日洒脱大方的少女,今夜变成了含羞草,怯怯地从行李箱里取出她整理好的内裤扔到床上。
「你。。。你先去洗澡。」
「一起?」
「啊?不不不,不行,我。。。」
路老板扶着她的肩膀:「浴缸叫人消毒处理完了,我们可以。。。」
洗衣机看着耳垂漫到颈侧的红潮的刘伊妃也不勉强:「那这样,你待会儿来给我擦擦背、捏捏肩膀总行了吧?」
「啊?哦。。。」
花开堪折,不过对老饕来讲,更有趣的是这个过程。
越往后,越想看到少女脸红都是种奢侈了。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卫生间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和隐隐的口哨声,刘伊妃坐在床边,绞着手有些不知所措。
时而听着里间的动静,确定他到了哪一步;
时而在心里默默数着黑色天鹅绒窗帘的,食指褶皱无意识缠绕裙腰系带。
想起小姨电话里的嘱咐,她突然又起身,蹲在地上从行李箱最里面的夹层翻出一个小盒子。
那是前几天在巴勒莫,路老板买姨妈巾的时候顺带买来捉弄她的。。。
他自己的工作服。
「来啊!」
「哦,来啦!」
刘伊妃咽了口口水,手脚失措地把小盒子塞进枕头下面,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
蒸汽漫过磨砂玻璃门,昏黄的灯光下水汽弥散,旖旎温馨的氛围顿生。
小刘手里拿着毛巾:「怎。。。怎幺擦啊?」
路老板看着她穿得整整齐齐俏立在自己面前,笑着催促:「你近一些啊,离这幺远干嘛?」
他是会享受的,仰靠在倾斜15度的浴缸头枕上,后者用浴巾简单迭就。
水珠沿喉结滑过男子的胸膛,左臂懒散搭在雪花石台面,掌心的威士忌杯壁还凝着琥珀色水痕。
自从戒了烟,他似乎对酒的瘾头更大了。
「来,喝一杯先。」
小刘镇定了一些,给自己倒了威士忌,夹着冰块叮咚落杯,碰杯后任由它在喉间炸开一股辛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