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宽观察着她的微表情,倒是没有玩什幺泼水弄湿衣服的恶作剧桥段,只是一反常态地温柔起来。
「茜茜。」
「嗯?」
「来陪我。」
谁说男人没有两副面孔的——
涩涩茜茜,不涩小刘是吧?
刘伊妃这会儿的紧张情绪已经消逝了大半,热恋中的少女本就准备付出一切,这会儿倒也不矫情。
只是有些羞涩:「我想。。。我想关掉灯。」
「啊?」路老板笑道:「行啊,我把百叶窗拉开,有月光足矣。」
刘伊妃转身啪嗒熄掉灯光,背对着他褪衣的剪影在白瓷砖墙上摇晃。
因为紧张,双手解扣的动作卡住了两次。
路老板看着她的曼妙婀娜,轻呷着口中的酒液,享受着这一刻的暧昧旖旎。
少女只觉得脸上、身上跟烧起来似得滚烫,浸入浴缸时激起的水花比她预想的大。
而浴缸的空间,又远比她预想的小。
互相只能隐隐看到侧脸轮廓的亮度,叫小刘稍稍放松了些。
她伸手抓了把玫瑰花瓣洒落,恰有几瓣卡她锁骨转折处,随呼吸起伏像水中搁浅的红帆。
路老板笑着掬水淋她肩头,冲散了花瓣,后者趴在他的胸膛,只觉得全身心的放松。
这一刻的温存,不是情欲的放纵,而是白天那一刻灵魂对话的延续。
小姑娘的声音尤其地甜腻:「洗衣机,得意了吧?」
路宽犹嫌不满足地叹息:「恨不能日日如此啊!」
白瓷浴缸沿口泛着珍珠光泽,一对爱侣在淡蓝浴盐化开的水波里亲密相拥。
刘伊妃调皮地泼水,路宽的短发贴着前额,下颌线随吞咽动作微微收紧,雄健的气息灼着她的媚眼。
小姑娘吃到他的颜了。
她像个女流氓一样捏住洗衣机的下巴:「我讲错了,不是你得逞,是我得逞了。」
「你这副卖相,我要有钱我也考虑包你,哈哈哈!」
路老板轻抚着她光洁的玉背,双方的感觉都愈发强烈:「我要是个丑男人,你还会不会喜欢我。」
「不知道啊,不过我十几岁的时候还是有些外貌协会的,嘿嘿。」
「哎,女人那!」
小姑娘噘着嘴,摸着他的胡茬撒娇:「那我呢,我要是个丑女呢?」
「什幺叫要是?」
「咚!」的一记手锤,传来一声闷哼。
「当然不会!有多远躲多远!」
刘伊妃又是一记手锤拍打水面,又轻轻落在他胸膛:「狗东西,这个时候都不知道骗骗我。」
「你不应该说爱我的灵魂吗?」
麦霸小姑娘好久没唱歌了,看着月光下真正坦陈相见,亲密相拥的恋人,感受着他的气味、温度、呼吸。
轻轻哼唱起来:
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
可知谁愿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
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来了又还
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边
。。。
造型古朴的黄铜龙头不断吐出热水,雾气沿着黑色大理石墙面攀爬。
微弱的月光照着她睫毛将凝未落的水珠,水面托起浮着桃粉的肩头。
路老板轻吻在她的额头,后者发尾蜷曲的弧度恰到好处地垂落,刘伊妃已经褪去婴儿肥的脸颊被蒸汽熏出两团红晕。
小姑娘情动,搂着他索吻,良久唇分。
窗外伊舍尔的夏夜蝉鸣,被双层玻璃滤成模糊的背景音,浴室内只有断续的水声与呼吸。
这一刻的少女恨不能把自己拆散了、溶解了,从灵魂到躯壳全都奉献给他,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男子耳边是带着处子幽香的几句呢喃:
「路宽,我真的好喜欢你。。。」
「抱我到外面去。。。爱我吧。。。」
佳人所愿,敢不奉从?
月满中天,切开双人床的中线。
稀世珍宝,轻拿轻放。
路宽温热的气息喷薄在她的耳畔,几乎能感受到少女皮肤的热度:「别紧张。」
「等等!」
小刘咬着牙,伸手从枕头底下掏出他的工作服:「这个。。。给你。」
路老板逗她:「不用这个,我想让你给我生孩子。」
「啊?真的吗?」
刘伊妃这会儿已经几乎丧失了理智,哪里想得到他又冒出这种话。
只不过。。。
她没有一丝一毫拒绝的念头就是了。
可自己是不是还小啊。。。
「逗你玩呢,用不上,今天安全的。」
刘伊妃也不懂今天安全是什幺意思,箭在弦上了,就随他去罢。。。
「能开灯吗?我想看看你有多美。」
小刘的声音带着战栗:「别!别。。。你拉开点窗帘吧。」
两人的房间在半山间,不虞有被窥探的担忧。
宝石蓝的帘幕被拉开一道缝隙,贪婪的月辉似乎也想欣赏今夜最美的尤物,在地毯上洇出银白的水痕。
少女的脑海里一片空白,被动地接受着爱的洗礼,男友的温柔叫她的心情逐渐舒缓。
空调出风口的嗡鸣突然变得震耳,刘伊妃的手指在他锁骨凹陷处画圈,感受到那里跳动的脉搏。
男子的呼吸拂过少女耳垂,似乎带着茨威格特红酒的酸涩,月光移到四柱床的一侧,照见了纠缠的四只脚踝。
此时,这对恋人已经爱满情浓。
刘伊妃感觉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难起来,最后一刻死死地咬在路宽的肩头。
「我的一切都交给你了。。。不要让我伤心,好吗?」
她爱意缱绻地看着眼前的男子说了句什幺,却似乎有了一瞬间的失聪。
大脑宕机的几秒内竟然没有听清他的回答。
「唔。。。」
夜风渐大,将帘幔都吹得轻晃。
巴德伊舍尔半山夜间栖息的渡鸦,被某些细腻哽咽的「猫叫」惊飞。
皓月清辉下,有两支军队沙盘对垒。
体质和意志都很是坚韧的花木兰逐渐进入了状态,不再屈从于敌军的摆布,咬着牙想要重新占据战争高地。
扮演攻城拔寨角色的路宽,此前哪里料到能有这样善战的女将?
城池刚被堪堪攻破,竟能转而在巷战中博得先机。
路老板一点也不藏私,手把手地教她布阵、埋伏、诱敌、斡旋的套路。
小花木兰敏而好学,不耻下吻。
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战况何其激烈!
刘伊妃翻身的幅度压皱薄毯,路宽屈肘替她勾开黏在唇角的发丝。
许久,一声仿佛幼猫的呜咽漏出喉腔,呼吸逐渐平缓。
天地之间归于平静,窗外的渡鸦又飞回半山的屋顶。
。。。
刘伊妃整个人好像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半晌才回过神来,从声带中挤出些喃喃自语。
「疯了,真是疯了。」
「刚刚感觉要死在你面前了。。。」
路老板也喉结滚动,其实很想说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
但显然很不合时宜,说得好像他阅女无数似的?
只能说,小刘让他身心都熨帖得紧,不但灵魂交融,适才也是比翼鸟、连理枝般的契合。
「小刘,你真是让我爱煞啊!」
「哼!知道就好。」傲娇的回答有气无力。
月光完全移出窗外时,刘伊妃摸到他掌心的薄汗,欢欣地将脸埋进臂弯,闻到刚刚沐浴时海盐与薰衣草混杂的气息。
路老板的手指无意识卷着她发梢,听着她的呼吸变得逐渐绵长。
黑暗中,她睁开眼凝视爱人的侧脸,睫毛在月光残留的微亮中颤动,像只栖息的凤蝶。
「你起来,我要把。。。把身底的单子收起来。」
那是红色喜悦和纪念。
「哎呀!」
小姑娘撑着手臂起身,这才有些后知后觉地痛感,眉心蹙成小丘,下唇被犬齿碾出半圈月牙白。